寒潮之後的回歸——談談漢服的發展方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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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歸衣冠自身


不少同道以為近期漢服發展處於低谷,漢服運動已經遭遇寒流,然而漢服群體經過一年來的調整和反思,將會開始轉向一個新的發展時期。我們更應該把最近一年的寒潮視為發展路線的調整階段,此後,漢服會以更理性、更貼近實際的面目呈現於社會。今後的漢服,不必有太多意識形態的糾纏,不必有過多悲情渲染的民族主義論調,亦不需執拗於復古與改良之間,前期積累的認同群體使得漢服這個文化符號漸漸被社會消化,它會指向更為生活化的道路。衣冠與華夏文明全貌本就是和諧的整體,刻意拉近顯示我們尚未成為文化者,浴火重生的漢服,滌除種種被附加的難以承受之重,將回歸自身。

儘管我們不能忘記漢服重生之初並非被視為華夏復興的一部分,而是更多作為民族身份表達符號的考量,然而民族主義從來不是華夏本色,我不否定民族主義在本階段的積極意義,可回歸華夏文明自身同樣可以構建民族性。災難深重的漢民族在懵然睡醒的剎那,以衝動的血氣表達自我的悲嘆與焦慮,撫慰傷痕之後,華夏殘存的餘緒仿佛仍在心底呼喚,去復興禮樂人文的整體吧,那才是我們民族的生命本質。


禮俗與民間


衣冠與禮儀的關聯,是禮學得以構建社會秩序的根本原因,相比審美和民族符號的特徵, 仁義行焉。如冠禮,是漢民族個體成員由孺子變為成人的儀式,它把社會、父母、師長對孩子的教導和期待行諸禮儀,協調家庭、家族乃至社會中的人際關係,讓經過神聖冠禮的個體懂得自身的責任,樹立並踐行孝、悌、忠、順的美德,成為一個合格的社會成員。如婚禮,「合兩姓之好,上以事宗廟,下以繼後世」,通過禮,協調和強化家族、夫妻之間的情感關係。如祭禮,祭祖同樣以禮的方式表達對先祖的緬懷,對家族的忠誠,祭月表達家庭團圓的歡娛,對遠方親友的思念與祝福。

禮,這種依人的感情而確立的儀式,被民間消化後,會成為民俗的一部分,我們稱之為禮俗。禮俗,並不等同於以前就有的漢服運動禮制化,而是更強調與民間風俗和當今生活狀態的結合,從嚴肅的禮制到禮俗,更需要摸索禮在當代的損益。漢服運動,是一場以漢服為外在符號的文化復興運動,漢服從來不是它的全部。當認同漢服的群體慢慢擴大後,其發展也將擺脫漢服圈的主宰,事實上是我們尋找它內在的發展路線並踐行之,而不是去創造路線。漢服,不是一廂情願的懷古憑弔,不是附庸風雅的亞文化群體,禮俗的彰顯,將為我們開啟廣闊的民間視野,就看我們如何起到模範作用。

  雅文化群體


社會尚存在一部分相對優雅的群體,雖然士大夫久已消失,雖然不掌握主流話語權,不過傳統雅文化仍然被一些人群傳承着。「君子以為文,而百姓以為神」,一個民族更為本質的東西,往往被少部分人傳承着,傳統文化的核心部分,對於雅文化群體來說不是遙遠的存在,而是生命的本然。譬如經史、書畫、古琴、詩詞等,歷經漢服者數年倡導,這些群體對漢服已有較高的認同程度,相對大眾,穿着漢服也更容易成為他們的生活方式。傳統社會中士的身份尚未在現代再生,不過隨着各領域文化的整體回流,雅文化群體會扮演更重要的角色。

當然,所謂的雅文化群體是相對而言的,並不是在社會中界限截然分明的人群,今天的傳統愛好者或許就是明天的雅士。漢服者如何團結雅文化群體,正是拓寬漢服復興之路、鞏固成果的重點。 讀經,歷史觀

質勝文則野,文勝質則史;文質彬彬,然後君子。漢服,是漢民族外形的標誌,讀經,是找尋心靈皈依的途徑。在推廣漢服理念的同時,結合讀經活動,加強內在涵養,才能尋找到完整的傳統價值體系。衣冠之美,禮儀之大,更須內在的精神認同,這樣才是一個完整的華夏人。

古人以經史並重,經以見仁,史以明義。讀經之外,我們還須重塑歷史觀,特別在中國自己的歷史敘述系統被極左意識形態歪曲之後,怎樣認知歷史,更深刻的影響着對傳統價值體系的理解。人民,不是抽象的政治符號,而是活生生的世態,只有矯正史觀,建立獨立人格,我們才不至於被意識形態所俘,甚至被綁上政治鬥爭的戰車,淪為西方價值坐標下的炮灰。歷史的車輪轉到今天,時代在呼喚我們以華夏人文的營養哺育沉睡的社會心靈,那麼,先讓自己成為文化者。    新興漢服者

漢服者,我如此稱呼漢服運動的踐行者。這不是一個嚴格的圈子,也無須刻意劃出一個圈子,不過做為提倡漢服的踐行者,需要大量新人的加入。因為工作、家庭的繁忙以及志趣的轉移,不斷有人淡去,新興漢服者就像新鮮血液注入我們這個群體,為漢服運動不斷帶來新的活力。在這一年的調整中,很多地方興起了新的活動組織者和漢服團體,他們沒有圈內以往的歷史包袱,卻可以吸取以往的經驗與教訓,必將成為此後漢服發展的生力軍。

我們期待新興漢服者對漢服運動的更多貢獻,以自己的實踐昭示下一個時代:華夏復興,從衣冠先行到衣冠並行。


作者:齊魯風